千年修得共枕眠
關燈
小
中
大
千年修得共枕眠
又跑了幾家，總算是買到一個，讓人寫了生日快樂也就成了生日蛋糕了。手機揣在口袋裏，沒有反應。張起靈說過要晚點回，也不知道會晚到什麽時候。在游戲廳旁邊停了下來，看了看對面窯子對應的那個窗戶，沒有亮起來，快十點了，大概聊得甚歡。
搖下車窗，點煙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點上了，看了那窗戶一會發動了車子，慢慢開著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馬路，行人，路燈，景色一直在變幻，可吳邪覺得始終是一樣的枯燥乏味，心裏有那麽點著急，帶著某種情緒。
冷風從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不覺得冷。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僅身體冰冷，連帶著心都在顫抖，關了窗開了暖氣，過了會才緩過來。不知不覺，又回到老位置，看過去那邊燈還是沒有亮。或許是自己兜風的時候已經回來睡下了，剛騰起來的心又噗通掉了下去。回來的話應該會找自己，可電話一直沒有動靜，是醉了，還是……
想到這裏，吳邪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了車朝窯子跑了過去，把鑰匙拿出來的時候又猶豫了。要是裏面不只有張坤，如果霍玲躺在那張床上，自己就這麽進去了，要做什麽說什麽，甚至是張起靈一臉沒有表情的表情，是驚訝還是無所謂？
吳邪深呼吸了幾下，吐出去的氣變成了嘆息，大不了學陳墨，看到那些輕松地說一句：“呦，好巧你們也在？那你們繼續。”吳邪想他大概當時真能做到那麽瀟灑，可出來後呢？現在光是想想背脊就有點發涼，要真看到了……
鑰匙插了進去，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另一只手放在身側，拳頭捏了松，松了又捏。動了動喉結，皺著眉頭閉了閉眼睛，心一狠，推了進去。房間一目了然，不開燈都能知道裏面沒有人。外面的燈光撒了進來，門框印在地上一個方塊，心裏說不出來是開心還是失落，可就是牢牢被禁錮在了那裏，堵著胸口難受。
吳邪開了燈，進了洗手間，洗漱臺上多了兩樣不屬於這裏的東西，很明顯張起靈回來過了。發蠟，香水，張起靈從來不用的兩樣東西，看來還挺重視。吳邪都能想象得到張起靈對著鏡子捋頭發的模樣，香水噴在身上，擡起手在袖子上聞了聞的動作。即使從來沒有過那一幕都能在腦子裏具體地想象出來，是這個人太過熟悉，深入到骨肉了。
關了燈，走到床邊，坐下。吳邪手擱在腿上，低著頭，有很多情緒在心裏閃過，沒有一個抓得住。問他這會最想做什麽，大概就是去找張起靈打一架。為什麽打，打了有什麽用這些都是後話，因為連自己都不知道，可能只是一種情緒的發洩。
吳邪雙手捂住臉，搓了搓臉，站了起來。走到窯子門口，對某角落招了招手，沒一會一光頭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說：“小三爺什麽吩咐？”
“坤哥那邊怎麽樣了，你知不知道？”
光頭撓了撓頭，發現自己沒頭發後又尷尬地把手拿了下來，呵呵呵地笑，說：“這個……反正就是還沒散場唄。”
這麽問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吳邪也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無聊，就說了句算了，跑到游戲廳找王盟PK拳王去了。
“小三爺，你的手是不是刷愛消除消殘了，我才死兩個人你就團滅了啊？”
那確實是心不在焉的結果，吳邪也不太想說話，一次一次的PK，越玩越心煩，最後王盟都能用一個人物把吳邪三個團滅。
“我出去抽支煙。”
“外邊冷，沒事兒，裏邊不禁煙。”
還真是，在路邊抽樣子也確實不好，三更半夜的讓巡邏的以為他要撬游戲廳的門可不好。走到櫃臺邊坐了下來，來回看了幾眼發現拖把不在，就問王盟說：“拖把不在？”
“嗯，跟坤哥去赴宴了。”
“哦……還要跟班啊……”說完吳邪點上了煙，又往角落縮了縮，盡量不妨礙到別人做事，這個時間是收工的時間了。
“拖把有點事找坤哥幫忙就帶上了。聽他說那邊人都在灌坤哥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酒後亂那啥的誰都懂，大概青龍幫是真想把生米煮成熟飯。吳邪彈了彈煙灰，沒說話，繼續抽著，看了眼櫃臺上的電腦，都快一點了。
游戲廳已經停止營業了，關著門做打掃收尾工作。吳邪看著那些個穿著工作服的人來來回回，打掃抹桌子拖地。王盟整理著櫃臺，各種硬幣放好，會員卡記錄本什麽的都放回地方，值班的地方寫了自己的名字。都忙活著，連自己要搭把手的地方都沒有。
“小三爺，等下一起夜宵？”一般晚班都會去夜宵一下，不然就得餓到明天了。
吳邪掐了煙，往外走，卷簾門放下一半，彎著腰才能出去，對王盟說了句：“你們吃。”就鉆了出去。
又看了眼窯子對應的那個窗戶，還是暗的。光頭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到了跟前就把一包藥塞到吳邪手上，說：“那邊兄弟說坤哥被下藥了。藥都發了，誰先碰到就趕緊給藥，就等人出來了。”
十香軟筋散、豹胎易筋丸、鶴頂紅、含笑半步顛、砒霜、見血封喉、孔雀膽、斷腸散、絕情草、藏紅花、高錳酸鉀、 敵敵畏……吳邪把能想到的毒藥從古至今都默念了一遍，打胎藥和消毒藥都用上了，又看了自己手上的藥包，看來是解藥了。看光頭轉身又要去發藥，趕緊抓住問：“知道下了什麽毒嗎？”
"偉……ge……
“操！”吳邪其他話也沒多講，這事太明白了，明擺著張起靈不願意才出的下三濫手段。
那東西是正規藥房可以售賣的，可但凡張起靈對霍玲有一點想法，即使喜歡男人照樣可以，男人這種時候心理防線最容易突破了。霍老太是真花了心思，要是下春，藥就有強迫的成分，張起靈完事了後也不會給好臉色，可那東西不同，那是自願了才能發生的事。
上了車，淩晨的馬路很空曠，基本看不到什麽人。張起靈留下的車子性能很好，吳邪就開著車窗飆車，冷風吹了過來刮在臉上生疼，可那不算什麽，心裏揪著更疼。兜了一圈回來才冷靜了點，看著副駕駛上的蛋糕，還有張起靈最喜歡的菜，心裏泛起了酸。白天胖子說的種種也都在腦子裏轉，即使小時候波折可長大了有這番作為，有小弟們的愛戴，兄弟們的支持也算是種安慰。可人心這個東西，當你展望美好的時候往往就冷不丁鉆出來戳你一下。這種美其名曰相親會、幫派聯誼，實則鴻門宴的東西，張起靈大概早就想到了。那些人戴著和善笑容、冰冷麻木的面具後邊有著一副猙獰貪婪的面孔，他也笑著，周旋著，表現出一副大哥該有的氣度和老辣，應付著種種對他不利的算計。
停了車，就著路燈，看到藥包裝都被捏得變了形，手掌上一條一條紅色的印記，是氣憤，有氣憤青龍幫的無恥，也有氣憤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他吳邪現在不是這麽一個小角色的話，如果自己有三叔一半能耐的話，如果他可以更有權勢的話……不僅僅是吳家，他甚至可以保護張起靈的話……
吳邪下了車，風吹了過來卷起幾片樹葉，外套隨著風擺動了幾下。對面的窯子，旁邊的商鋪，後面的高層寫字樓，再後面隱隱約約藏在空氣中的霧氣裏，他的視眼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開闊過，從來沒有仰望得那麽遠過，心從來沒有這麽堅定過。
進了門，依然沒有人。吳邪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進洗手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把開水給煮上，用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直到不滴水了為止。水開了，倒了杯出來，放在床頭櫃，旁邊放著那包藥。一切都靜止了，吳邪面朝門坐著，視線放在門上，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響，只有杯子冒起的水汽緩緩動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邪自己也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鑰匙的聲音，鎖的聲音，門輕微的吱嘎聲，是張起靈。
周旋在虛偽和利益當中，大部分時間他是麻木的，因為習慣了，所以就無所謂。為了目的他可以犧牲很多，甚至是自己的命，對付那些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也不知道這種狡詐的作為是什麽時候練就的。被人餵了藥還不能表現出來，對於做出傷害他本身的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感覺，說不上恨最多就是個厭惡。可關系到吳邪，他必須要加快步伐，再危險頂多也只是自己的一條命而已。
下了車看了眼窯子對應的那扇窗，甚至不需要確認一眼就能看到，因為還亮著燈。不知道是特意給他留著的，還是吳邪還沒睡，不管是哪種，都是讓他開心的事情。走得越近心裏的那些東西就越松動，開門的瞬間看到那人也正看著他，站了起來，過來拉他的手臂，把水和藥放到他手裏。頭發有點濕，身上還帶著洗完澡不久的水汽，臉色不太好，有點蒼白，一臉的擔心，從眉毛、眼睛到嘴巴，似乎每一個細胞都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擔心。
臉上是淡定的，心裏卻雀躍不止。對於吳邪，有時候其實挺操心的，他的什麽事情都得去管一下，比如人在哪裏，比如在做什麽，又比如認識了哪些人。想著就彎了眉眼，手上松了松，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看到吳邪驚訝的表情。可他控制不住，或許是酒喝多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控制好手上的力度，盡量輕地捧住吳邪的臉，輕輕地親了一口。
是的，吳邪的到來讓他操上了那份心，從來沒有這麽操心過，可他不嫌棄自己沒照顧好他，吃光自己買的飯菜，穿自己給他買的衣服。而自己，能為他掃平障礙，又覺得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也從來沒有這麽滿足過。
拉開了點距離，手放在臉上拇指輕輕地刮搔著他的臉，沒有反抗，可能是被嚇到了。張起靈松開手，說：“怎麽還不睡？”
吳邪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那包藥，撿起來，去拿杯子倒水，又塞到張起靈手上，說：“你沒事吧？”
“沒事了，已經弄出來了。”
弄出來了……“你……”雖然做了思想準備，可知道他和霍玲“坦誠相對”心裏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可也沒辦法，最後也只能“嗯”了聲。
張起靈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東西又看吳邪，雖然沒有多明顯，可他還是能看出來，說：“吃進去沒多久就去吐出來了，沒發生什麽，就是有點餓。”
吳邪摸了摸自己鼻子，有那麽點尷尬，趕緊叉開話題說：“有你喜歡吃的，不過冷了。”
話剛說完，張起靈倒是很自覺地拖了把凳子坐在床頭櫃邊上，打開打包盒拿了筷子就吃了起來。才吃了一口，張起靈就停住了，擡眼看吳邪。
吳邪為了掩飾尷尬拿著水杯在喝水，見張起靈看他，咳了幾下問：“怎……怎麽了？”
“沒事。”張起靈繼續低頭專心對付著八寶魚片和荔浦芋頭扣肉，速度明顯要比在胖子家吃慢了一半的碼數。
“那個肉什麽的……不好吃？”做好了他自己有嘗過，雖然賣相不好，可味道也還行啊。
張起靈沒有擡頭，說：“挺好。”就繼續吃著，味道明顯不一樣，心裏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反正人沒嫌棄，自己也就不多說了。回來毫發無傷，也沒給人占便宜，挺好。這樣一想吳邪心裏就開心起來，事情太明顯不過了，張起靈成不了青龍幫的女婿，當然他也沒傻到樂在臉上。
“小哥，你借我點人唄。”看張起靈擡頭看他馬上接上說，“你放心，不是去鬧事的。”
“嗯。”說起去鎮政府鬧的那件事，後來吳邪處理得還挺好，不過聽瞎子說有點後遺癥，就是現在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路過鎮政府總不忘記扔幾塊石頭進去。
“問瞎子要就行。”
“哦。”
張起靈把碗吃了個底朝天，那麽大個蛋糕放在那裏自然是看到的，看了眼又看吳邪說：“蛋糕？”
“是啊。”吳邪應了聲，東找西找，沒找到要的東西。想了想才發現那玩意壓根就沒給他，心下有些懊惱，說：“聽胖子講你生日快到了，我就意思下在路邊隨便買了個蛋糕。”
“胖子還說什麽了？”張起靈自覺地收拾了下，把東西丟垃圾桶裏，又看了看蛋糕，“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他沒說什麽，就說你生日快到了讓我帶這兩菜給你。”他倒不是真聽胖子的為他圓謊，只不過那些不堪的過去張起靈既然不想提起，自己也不應該去揭那塊傷疤。
“你想吃嗎，想吃現在就切？”
“那邊蠟燭沒給我，我去拿下。”說完就穿著睡衣拿了手機錢包往外走，被張起靈拉住胳膊，說：“門還沒開，不要緊。”
吳邪轉過身看張起靈當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生日不生日的似乎也不惦記，也不知道是真不惦記還是不想惦記，即使記得也沒人給他過。吳邪拿起手機看了看，都四點了，腦子飛快轉著。他想給張起靈過個平常人過的最簡單的生日，點個蠟燭許個願望，吃點好飯菜。
這麽一想還真想到個辦法，拿了蛋糕抓起張起靈胳膊往外走說：“不行，生日怎麽能隨便，跟我走。”
“去哪？”
“你甭管，都聽我的。”
十分鐘不到的車程，再上電梯到了頂樓。是之前來過的旋轉餐廳，這會留了個門，在車上吳邪給這邊經理打過電話，當然還是用張坤的名義，不然他也沒那麽大的面子。
現在這個時間當然是沒有人的，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燈也都關著，還好月色不錯，落地窗還灑進來點亮光，不至於看不清楚。空曠的空間，一排排卡座，有種錯覺，就是這個世界似乎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走到窗邊，往外邊眺望，整個H市都在自己腳下。
“很漂亮是吧。”
張起靈也走了過來靠在窗邊，看了眼外邊又看吳邪，點了點頭，說：“來這裏做什麽？”
“再等會就知道了。”
張起靈這麽看著吳邪，淡淡的光把他描出了個銀色的輪廓，好像全身都發著亮光吸引人。即使外邊的夜景再美，都覺得比不上吳邪一丁點。張起靈勾了勾嘴角，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這麽詩情畫意的一面，即使吳邪現在頭發亂糟糟，只穿了睡衣和拖鞋。
“你冷不冷？”
“還好，又不是小姑娘。”
這麽一說張起靈倒是笑了起來，脫了自己的外套就往吳邪肩上披，說：“我從來沒把你當小姑娘。”
今天張起靈穿的是件比較正式的西裝，披在身上有他身上的體溫，還有股淡淡的香味，應該是香水吧。其實是挺冷的，心急出來就什麽都忘記了。可吳邪還是推了推，說：“你穿著，我不冷。”要換做平時吳邪也就接受了，可今天他特別不想對方把他當弱者，他想保護張起靈。
張起靈也不勉強他，就把衣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吳邪看了眼手機，對張起靈說：“你看著外面。”
張起靈看了眼吳邪，沒看出什麽名堂，就照著他的話做。這種夜景也不是沒見過，都大同小異，或許是今天身邊的人不同，所以也覺得挺美。
吳邪又看了看手機，剛好四點半，眼睛看著遠處某個地方，突然說：“小哥，快，吹口氣。”
張起靈又要轉頭來看他，吳邪就直接推著張起靈臉，說：“你趕緊吹。”
吹氣，玻璃上白色的霧氣很快散開，從H市最邊上的地方開始，燈光朝這邊迅速地暗了下來，就那麽幾秒，下邊的燈就全滅了。
吳邪的手還推著張起靈的臉，慢慢收回說了句：“小哥，生日快樂。”
張起靈還是那個動作，看著外面，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回應吳邪的話，不知道在想什麽。吳邪也沒去打擾他，開了蛋糕盒子，拿了塑料刀放張起靈手裏。張起靈走了過去在蛋糕上切了幾下，放在紙制的盤子裏，端給吳邪，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吳邪笑了起來，說：“也沒做什麽，謝什麽。”接過蛋糕看了看，“小哥，蛋糕你知道要怎麽吃嗎？”
吳邪的笑和之前明顯不一樣，帶了點痞氣。張起靈見他這樣知道他打壞主意，看他這樣自己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吳邪看張起靈搖頭，笑意就更濃了，顛了顛手裏的蛋糕，對著張起靈的臉貼了上去。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張起靈側了側頭，蛋糕直接掉地上了。
“我操，浪費是可恥的啊。”這種游戲正常都是百玩不膩，並且人都會有強迫癥似的說好了不玩，可還是會忍不住玩了起來。
吳邪也一樣，既然被看穿了也就不矜持了，直接用手去抓蛋糕，想要往張起靈臉上招呼。大概張起靈也是有心和他鬧，吳邪追他就跑，兜到蛋糕邊上的時候順手也抓了點，一回身手一撩，一塊奶油就抹在了吳邪臉上。這方面肯定張起靈占優勢，追了幾圈吳邪笑得都彎了腰。張起靈臉上沒抹到蛋糕，自己衣服上倒蹭到不少，臉上有蛋糕還癢用手去抹，一抹就更多了。
張起靈也笑出了聲，看著捧著肚子邊笑邊追的吳邪停了下來，說：“不鬧了。”
吳邪沒來得及停，直接沖進張起靈懷裏。那人手一緊把他扶住，吳邪順手就把手上的奶油塗在對方臉上，塗了後就哈哈哈地笑。張起靈笑著側了側頭想躲開，又說了句別鬧，手卻摟著吳邪腰不肯放，臉上就免不了被抹上奶油了。能就這樣說不鬧就不鬧的那就不是吳邪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心性還重。
身高差不多，眼睛對上眼睛，都是笑著的。張起靈眼睛反射著點光亮，顯得特別深，帶著點笑意，這種打心底裏冒出來的開心在他身上不多見。兩個人慢慢都收了笑容，張起靈手上緊了緊把人往自己身上拉，側了側頭。意圖很明顯，可也顯得有點緊張，說不上來，大概是真怕吳邪拒絕。只是很快親了口就退開了一點，鼻尖還蹭著鼻尖，是在看吳邪的反應，要是他拒絕或者有一絲的不快他都不會繼續。
這種氣氛下這樣的環節，再發展下去會變成什麽樣兩人都清楚。
中間省略。。。。
張起靈停止了動作，就那樣抱著，吳邪背靠在落地窗戶上。兩個人的呼吸都還沒有平靜下來，貼著的胸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顫抖，有力的，規律的，慢慢兩個人的心跳都在一個頻率上。張起靈埋在吳邪肩窩裏的臉動了動，睜開眼睛。底下的城市似乎都沈睡了，世界只有他們兩個醒著，這樣抱著就像擁抱了整個世界那般。
吳邪喘了會，摸了摸張起靈腦袋，頭發上還有奶油粘在了上面，說：“胖子好像挺擔心你的，做事不要太拼了。今天是偉那什麽藥，明天可能是砒霜。”
“我知道，那你呢？你擔心不擔心？”
吳邪伸手推了推張起靈，眼神別開看著蛋糕位置，沒有說話。
中間省略，是張起靈幫吳邪口。
吳邪說：“要不要做？”
張起靈動了動，站了起來對上吳邪的眼睛，情欲的關系眼底有些水澤，在他看來特別誘人，這樣的人他怎麽可能不想，就說：“你想不想？”
“換個地方。”
這樣一說張起靈攏了攏自己的襯衣，扣子基本沒了就直接用下擺打了個結，摟著吳邪的腰往外走。到了電梯口就放開了，裏面有監控。可兩個人還相互看著，衣服上都有蛋糕，或許還有吳邪的液體。張起靈原本打了發蠟捋得挺有型的頭發被吳邪揪得一撮一撮豎在那邊，吳邪就更別說了，頭發亂糟糟不說，衣服也被揉得亂七八糟，兩個人就像在蛋糕堆裏打架了似的。
張起靈雙手插在兜裏，看了看吳邪的臉又看看吳邪的下邊，低頭笑了下。抿了抿嘴又看吳邪的臉，這麽一看就是一副帶了痞味的色狼模樣，區別在於一個猥瑣一個勾人，眼神也不一樣，張起靈對他明顯是寵溺的。
吳邪被看得有點不太好意思，就說：“笑什麽？”說完看了看自己下邊，看了還不如不看。
張起靈見吳邪這樣臉紅到脖子，回答他話說：“你這樣走路不別扭？”
想想吳邪是誰啊，這個被調侃了不可能不回嘴，就說：“你這樣勒著就不怕擱著蛋？”
“……”兩人就大眼瞪小眼下了電梯，只是一個臉紅，一個帶了點笑意。
這附近什麽都有，不過什麽都貴。張起靈出門直接到了邊上一個酒店，五星級的，要了總統套房。吳邪是覺得沒必要，本來兩個人搞得像偷情似的就應該貫徹到底，找個角落的小旅館來一發才對，現在弄得大張旗鼓的反而讓他心裏沒底。
張起靈刷卡的時候吳邪只看到一串的零，連著小數點進去的話還真沒看清。腦子一轉，不對啊，這人不是黑戶，不然怎麽辦卡。
“你也太奢侈了吧？”上電梯的時候吳邪說道。
“嗯？”
“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你還總統套房。”明顯是個不會持家的主。
“你不覺得委屈？”
這話是真把吳邪給噎著了，也有那麽點感動，畢竟H市□□的龍頭老大會考慮到他的情緒。別說是他這種身份，換成別的人在這個火急火燎的節骨眼上，誰不是想找個地方趕緊解決一下。不能說全部都這樣，至少大部分是，包括吳邪自己也不一定能想到是否委屈了對方的份上。
刷了房卡進去竟然是個玄關，再進去是個很寬敞的客廳，各種格局和豪華版的家庭裝修區別不大。兩室一廳，一廚房，主臥帶洗手間。主臥和次臥之間隔了個書房，當然都是超大的，更意外的是竟然還有個超大的會議室……
“要不……換一個……”張起靈問的自然是吳邪，大概也覺得自己似乎誇張了點。
吳邪兜了圈又回來說：“算了，感覺跟住解雨臣他家海景別墅似的，既然花了錢就好好享受下唄。”
人都這樣說了，張起靈也不客氣，拉著進了臥室，關了門就把人按門上親了起來。張起靈似乎挺喜歡親吻。
房間裏溫度剛好，還有點淡淡的香味。
“餵……張坤，你藥真的吐了？”
“吐了。”
“吳邪……”就在耳朵邊上，聲音已經啞到不行，“我想□□。”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又跑了幾家，總算是買到一個，讓人寫了生日快樂也就成了生日蛋糕了。手機揣在口袋裏，沒有反應。張起靈說過要晚點回，也不知道會晚到什麽時候。在游戲廳旁邊停了下來，看了看對面窯子對應的那個窗戶，沒有亮起來，快十點了，大概聊得甚歡。
搖下車窗，點煙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點上了，看了那窗戶一會發動了車子，慢慢開著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馬路，行人，路燈，景色一直在變幻，可吳邪覺得始終是一樣的枯燥乏味，心裏有那麽點著急，帶著某種情緒。
冷風從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不覺得冷。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僅身體冰冷，連帶著心都在顫抖，關了窗開了暖氣，過了會才緩過來。不知不覺，又回到老位置，看過去那邊燈還是沒有亮。或許是自己兜風的時候已經回來睡下了，剛騰起來的心又噗通掉了下去。回來的話應該會找自己，可電話一直沒有動靜，是醉了，還是……
想到這裏，吳邪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了車朝窯子跑了過去，把鑰匙拿出來的時候又猶豫了。要是裏面不只有張坤，如果霍玲躺在那張床上，自己就這麽進去了，要做什麽說什麽，甚至是張起靈一臉沒有表情的表情，是驚訝還是無所謂？
吳邪深呼吸了幾下，吐出去的氣變成了嘆息，大不了學陳墨，看到那些輕松地說一句：“呦，好巧你們也在？那你們繼續。”吳邪想他大概當時真能做到那麽瀟灑，可出來後呢？現在光是想想背脊就有點發涼，要真看到了……
鑰匙插了進去，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另一只手放在身側，拳頭捏了松，松了又捏。動了動喉結，皺著眉頭閉了閉眼睛，心一狠，推了進去。房間一目了然，不開燈都能知道裏面沒有人。外面的燈光撒了進來，門框印在地上一個方塊，心裏說不出來是開心還是失落，可就是牢牢被禁錮在了那裏，堵著胸口難受。
吳邪開了燈，進了洗手間，洗漱臺上多了兩樣不屬於這裏的東西，很明顯張起靈回來過了。發蠟，香水，張起靈從來不用的兩樣東西，看來還挺重視。吳邪都能想象得到張起靈對著鏡子捋頭發的模樣，香水噴在身上，擡起手在袖子上聞了聞的動作。即使從來沒有過那一幕都能在腦子裏具體地想象出來，是這個人太過熟悉，深入到骨肉了。
關了燈，走到床邊，坐下。吳邪手擱在腿上，低著頭，有很多情緒在心裏閃過，沒有一個抓得住。問他這會最想做什麽，大概就是去找張起靈打一架。為什麽打，打了有什麽用這些都是後話，因為連自己都不知道，可能只是一種情緒的發洩。
吳邪雙手捂住臉，搓了搓臉，站了起來。走到窯子門口，對某角落招了招手，沒一會一光頭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說：“小三爺什麽吩咐？”
“坤哥那邊怎麽樣了，你知不知道？”
光頭撓了撓頭，發現自己沒頭發後又尷尬地把手拿了下來，呵呵呵地笑，說：“這個……反正就是還沒散場唄。”
這麽問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吳邪也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無聊，就說了句算了，跑到游戲廳找王盟PK拳王去了。
“小三爺，你的手是不是刷愛消除消殘了，我才死兩個人你就團滅了啊？”
那確實是心不在焉的結果，吳邪也不太想說話，一次一次的PK，越玩越心煩，最後王盟都能用一個人物把吳邪三個團滅。
“我出去抽支煙。”
“外邊冷，沒事兒，裏邊不禁煙。”
還真是，在路邊抽樣子也確實不好，三更半夜的讓巡邏的以為他要撬游戲廳的門可不好。走到櫃臺邊坐了下來，來回看了幾眼發現拖把不在，就問王盟說：“拖把不在？”
“嗯，跟坤哥去赴宴了。”
“哦……還要跟班啊……”說完吳邪點上了煙，又往角落縮了縮，盡量不妨礙到別人做事，這個時間是收工的時間了。
“拖把有點事找坤哥幫忙就帶上了。聽他說那邊人都在灌坤哥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酒後亂那啥的誰都懂，大概青龍幫是真想把生米煮成熟飯。吳邪彈了彈煙灰，沒說話，繼續抽著，看了眼櫃臺上的電腦，都快一點了。
游戲廳已經停止營業了，關著門做打掃收尾工作。吳邪看著那些個穿著工作服的人來來回回，打掃抹桌子拖地。王盟整理著櫃臺，各種硬幣放好，會員卡記錄本什麽的都放回地方，值班的地方寫了自己的名字。都忙活著，連自己要搭把手的地方都沒有。
“小三爺，等下一起夜宵？”一般晚班都會去夜宵一下，不然就得餓到明天了。
吳邪掐了煙，往外走，卷簾門放下一半，彎著腰才能出去，對王盟說了句：“你們吃。”就鉆了出去。
又看了眼窯子對應的那個窗戶，還是暗的。光頭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到了跟前就把一包藥塞到吳邪手上，說：“那邊兄弟說坤哥被下藥了。藥都發了，誰先碰到就趕緊給藥，就等人出來了。”
十香軟筋散、豹胎易筋丸、鶴頂紅、含笑半步顛、砒霜、見血封喉、孔雀膽、斷腸散、絕情草、藏紅花、高錳酸鉀、 敵敵畏……吳邪把能想到的毒藥從古至今都默念了一遍，打胎藥和消毒藥都用上了，又看了自己手上的藥包，看來是解藥了。看光頭轉身又要去發藥，趕緊抓住問：“知道下了什麽毒嗎？”
"偉……ge……
“操！”吳邪其他話也沒多講，這事太明白了，明擺著張起靈不願意才出的下三濫手段。
那東西是正規藥房可以售賣的，可但凡張起靈對霍玲有一點想法，即使喜歡男人照樣可以，男人這種時候心理防線最容易突破了。霍老太是真花了心思，要是下春，藥就有強迫的成分，張起靈完事了後也不會給好臉色，可那東西不同，那是自願了才能發生的事。
上了車，淩晨的馬路很空曠，基本看不到什麽人。張起靈留下的車子性能很好，吳邪就開著車窗飆車，冷風吹了過來刮在臉上生疼，可那不算什麽，心裏揪著更疼。兜了一圈回來才冷靜了點，看著副駕駛上的蛋糕，還有張起靈最喜歡的菜，心裏泛起了酸。白天胖子說的種種也都在腦子裏轉，即使小時候波折可長大了有這番作為，有小弟們的愛戴，兄弟們的支持也算是種安慰。可人心這個東西，當你展望美好的時候往往就冷不丁鉆出來戳你一下。這種美其名曰相親會、幫派聯誼，實則鴻門宴的東西，張起靈大概早就想到了。那些人戴著和善笑容、冰冷麻木的面具後邊有著一副猙獰貪婪的面孔，他也笑著，周旋著，表現出一副大哥該有的氣度和老辣，應付著種種對他不利的算計。
停了車，就著路燈，看到藥包裝都被捏得變了形，手掌上一條一條紅色的印記，是氣憤，有氣憤青龍幫的無恥，也有氣憤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他吳邪現在不是這麽一個小角色的話，如果自己有三叔一半能耐的話，如果他可以更有權勢的話……不僅僅是吳家，他甚至可以保護張起靈的話……
吳邪下了車，風吹了過來卷起幾片樹葉，外套隨著風擺動了幾下。對面的窯子，旁邊的商鋪，後面的高層寫字樓，再後面隱隱約約藏在空氣中的霧氣裏，他的視眼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開闊過，從來沒有仰望得那麽遠過，心從來沒有這麽堅定過。
進了門，依然沒有人。吳邪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進洗手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把開水給煮上，用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直到不滴水了為止。水開了，倒了杯出來，放在床頭櫃，旁邊放著那包藥。一切都靜止了，吳邪面朝門坐著，視線放在門上，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響，只有杯子冒起的水汽緩緩動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邪自己也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鑰匙的聲音，鎖的聲音，門輕微的吱嘎聲，是張起靈。
周旋在虛偽和利益當中，大部分時間他是麻木的，因為習慣了，所以就無所謂。為了目的他可以犧牲很多，甚至是自己的命，對付那些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也不知道這種狡詐的作為是什麽時候練就的。被人餵了藥還不能表現出來，對於做出傷害他本身的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感覺，說不上恨最多就是個厭惡。可關系到吳邪，他必須要加快步伐，再危險頂多也只是自己的一條命而已。
下了車看了眼窯子對應的那扇窗，甚至不需要確認一眼就能看到，因為還亮著燈。不知道是特意給他留著的，還是吳邪還沒睡，不管是哪種，都是讓他開心的事情。走得越近心裏的那些東西就越松動，開門的瞬間看到那人也正看著他，站了起來，過來拉他的手臂，把水和藥放到他手裏。頭發有點濕，身上還帶著洗完澡不久的水汽，臉色不太好，有點蒼白，一臉的擔心，從眉毛、眼睛到嘴巴，似乎每一個細胞都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擔心。
臉上是淡定的，心裏卻雀躍不止。對於吳邪，有時候其實挺操心的，他的什麽事情都得去管一下，比如人在哪裏，比如在做什麽，又比如認識了哪些人。想著就彎了眉眼，手上松了松，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看到吳邪驚訝的表情。可他控制不住，或許是酒喝多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控制好手上的力度，盡量輕地捧住吳邪的臉，輕輕地親了一口。
是的，吳邪的到來讓他操上了那份心，從來沒有這麽操心過，可他不嫌棄自己沒照顧好他，吃光自己買的飯菜，穿自己給他買的衣服。而自己，能為他掃平障礙，又覺得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也從來沒有這麽滿足過。
拉開了點距離，手放在臉上拇指輕輕地刮搔著他的臉，沒有反抗，可能是被嚇到了。張起靈松開手，說：“怎麽還不睡？”
吳邪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那包藥，撿起來，去拿杯子倒水，又塞到張起靈手上，說：“你沒事吧？”
“沒事了，已經弄出來了。”
弄出來了……“你……”雖然做了思想準備，可知道他和霍玲“坦誠相對”心裏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可也沒辦法，最後也只能“嗯”了聲。
張起靈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東西又看吳邪，雖然沒有多明顯，可他還是能看出來，說：“吃進去沒多久就去吐出來了，沒發生什麽，就是有點餓。”
吳邪摸了摸自己鼻子，有那麽點尷尬，趕緊叉開話題說：“有你喜歡吃的，不過冷了。”
話剛說完，張起靈倒是很自覺地拖了把凳子坐在床頭櫃邊上，打開打包盒拿了筷子就吃了起來。才吃了一口，張起靈就停住了，擡眼看吳邪。
吳邪為了掩飾尷尬拿著水杯在喝水，見張起靈看他，咳了幾下問：“怎……怎麽了？”
“沒事。”張起靈繼續低頭專心對付著八寶魚片和荔浦芋頭扣肉，速度明顯要比在胖子家吃慢了一半的碼數。
“那個肉什麽的……不好吃？”做好了他自己有嘗過，雖然賣相不好，可味道也還行啊。
張起靈沒有擡頭，說：“挺好。”就繼續吃著，味道明顯不一樣，心裏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反正人沒嫌棄，自己也就不多說了。回來毫發無傷，也沒給人占便宜，挺好。這樣一想吳邪心裏就開心起來，事情太明顯不過了，張起靈成不了青龍幫的女婿，當然他也沒傻到樂在臉上。
“小哥，你借我點人唄。”看張起靈擡頭看他馬上接上說，“你放心，不是去鬧事的。”
“嗯。”說起去鎮政府鬧的那件事，後來吳邪處理得還挺好，不過聽瞎子說有點後遺癥，就是現在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路過鎮政府總不忘記扔幾塊石頭進去。
“問瞎子要就行。”
“哦。”
張起靈把碗吃了個底朝天，那麽大個蛋糕放在那裏自然是看到的，看了眼又看吳邪說：“蛋糕？”
“是啊。”吳邪應了聲，東找西找，沒找到要的東西。想了想才發現那玩意壓根就沒給他，心下有些懊惱，說：“聽胖子講你生日快到了，我就意思下在路邊隨便買了個蛋糕。”
“胖子還說什麽了？”張起靈自覺地收拾了下，把東西丟垃圾桶裏，又看了看蛋糕，“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他沒說什麽，就說你生日快到了讓我帶這兩菜給你。”他倒不是真聽胖子的為他圓謊，只不過那些不堪的過去張起靈既然不想提起，自己也不應該去揭那塊傷疤。
“你想吃嗎，想吃現在就切？”
“那邊蠟燭沒給我，我去拿下。”說完就穿著睡衣拿了手機錢包往外走，被張起靈拉住胳膊，說：“門還沒開，不要緊。”
吳邪轉過身看張起靈當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生日不生日的似乎也不惦記，也不知道是真不惦記還是不想惦記，即使記得也沒人給他過。吳邪拿起手機看了看，都四點了，腦子飛快轉著。他想給張起靈過個平常人過的最簡單的生日，點個蠟燭許個願望，吃點好飯菜。
這麽一想還真想到個辦法，拿了蛋糕抓起張起靈胳膊往外走說：“不行，生日怎麽能隨便，跟我走。”
“去哪？”
“你甭管，都聽我的。”
十分鐘不到的車程，再上電梯到了頂樓。是之前來過的旋轉餐廳，這會留了個門，在車上吳邪給這邊經理打過電話，當然還是用張坤的名義，不然他也沒那麽大的面子。
現在這個時間當然是沒有人的，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燈也都關著，還好月色不錯，落地窗還灑進來點亮光，不至於看不清楚。空曠的空間，一排排卡座，有種錯覺，就是這個世界似乎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走到窗邊，往外邊眺望，整個H市都在自己腳下。
“很漂亮是吧。”
張起靈也走了過來靠在窗邊，看了眼外邊又看吳邪，點了點頭，說：“來這裏做什麽？”
“再等會就知道了。”
張起靈這麽看著吳邪，淡淡的光把他描出了個銀色的輪廓，好像全身都發著亮光吸引人。即使外邊的夜景再美，都覺得比不上吳邪一丁點。張起靈勾了勾嘴角，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這麽詩情畫意的一面，即使吳邪現在頭發亂糟糟，只穿了睡衣和拖鞋。
“你冷不冷？”
“還好，又不是小姑娘。”
這麽一說張起靈倒是笑了起來，脫了自己的外套就往吳邪肩上披，說：“我從來沒把你當小姑娘。”
今天張起靈穿的是件比較正式的西裝，披在身上有他身上的體溫，還有股淡淡的香味，應該是香水吧。其實是挺冷的，心急出來就什麽都忘記了。可吳邪還是推了推，說：“你穿著，我不冷。”要換做平時吳邪也就接受了，可今天他特別不想對方把他當弱者，他想保護張起靈。
張起靈也不勉強他，就把衣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吳邪看了眼手機，對張起靈說：“你看著外面。”
張起靈看了眼吳邪，沒看出什麽名堂，就照著他的話做。這種夜景也不是沒見過，都大同小異，或許是今天身邊的人不同，所以也覺得挺美。
吳邪又看了看手機，剛好四點半，眼睛看著遠處某個地方，突然說：“小哥，快，吹口氣。”
張起靈又要轉頭來看他，吳邪就直接推著張起靈臉，說：“你趕緊吹。”
吹氣，玻璃上白色的霧氣很快散開，從H市最邊上的地方開始，燈光朝這邊迅速地暗了下來，就那麽幾秒，下邊的燈就全滅了。
吳邪的手還推著張起靈的臉，慢慢收回說了句：“小哥，生日快樂。”
張起靈還是那個動作，看著外面，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回應吳邪的話，不知道在想什麽。吳邪也沒去打擾他，開了蛋糕盒子，拿了塑料刀放張起靈手裏。張起靈走了過去在蛋糕上切了幾下，放在紙制的盤子裏，端給吳邪，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吳邪笑了起來，說：“也沒做什麽，謝什麽。”接過蛋糕看了看，“小哥，蛋糕你知道要怎麽吃嗎？”
吳邪的笑和之前明顯不一樣，帶了點痞氣。張起靈見他這樣知道他打壞主意，看他這樣自己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吳邪看張起靈搖頭，笑意就更濃了，顛了顛手裏的蛋糕，對著張起靈的臉貼了上去。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張起靈側了側頭，蛋糕直接掉地上了。
“我操，浪費是可恥的啊。”這種游戲正常都是百玩不膩，並且人都會有強迫癥似的說好了不玩，可還是會忍不住玩了起來。
吳邪也一樣，既然被看穿了也就不矜持了，直接用手去抓蛋糕，想要往張起靈臉上招呼。大概張起靈也是有心和他鬧，吳邪追他就跑，兜到蛋糕邊上的時候順手也抓了點，一回身手一撩，一塊奶油就抹在了吳邪臉上。這方面肯定張起靈占優勢，追了幾圈吳邪笑得都彎了腰。張起靈臉上沒抹到蛋糕，自己衣服上倒蹭到不少，臉上有蛋糕還癢用手去抹，一抹就更多了。
張起靈也笑出了聲，看著捧著肚子邊笑邊追的吳邪停了下來，說：“不鬧了。”
吳邪沒來得及停，直接沖進張起靈懷裏。那人手一緊把他扶住，吳邪順手就把手上的奶油塗在對方臉上，塗了後就哈哈哈地笑。張起靈笑著側了側頭想躲開，又說了句別鬧，手卻摟著吳邪腰不肯放，臉上就免不了被抹上奶油了。能就這樣說不鬧就不鬧的那就不是吳邪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心性還重。
身高差不多，眼睛對上眼睛，都是笑著的。張起靈眼睛反射著點光亮，顯得特別深，帶著點笑意，這種打心底裏冒出來的開心在他身上不多見。兩個人慢慢都收了笑容，張起靈手上緊了緊把人往自己身上拉，側了側頭。意圖很明顯，可也顯得有點緊張，說不上來，大概是真怕吳邪拒絕。只是很快親了口就退開了一點，鼻尖還蹭著鼻尖，是在看吳邪的反應，要是他拒絕或者有一絲的不快他都不會繼續。
這種氣氛下這樣的環節，再發展下去會變成什麽樣兩人都清楚。
中間省略。。。。
張起靈停止了動作，就那樣抱著，吳邪背靠在落地窗戶上。兩個人的呼吸都還沒有平靜下來，貼著的胸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顫抖，有力的，規律的，慢慢兩個人的心跳都在一個頻率上。張起靈埋在吳邪肩窩裏的臉動了動，睜開眼睛。底下的城市似乎都沈睡了，世界只有他們兩個醒著，這樣抱著就像擁抱了整個世界那般。
吳邪喘了會，摸了摸張起靈腦袋，頭發上還有奶油粘在了上面，說：“胖子好像挺擔心你的，做事不要太拼了。今天是偉那什麽藥，明天可能是砒霜。”
“我知道，那你呢？你擔心不擔心？”
吳邪伸手推了推張起靈，眼神別開看著蛋糕位置，沒有說話。
中間省略，是張起靈幫吳邪口。
吳邪說：“要不要做？”
張起靈動了動，站了起來對上吳邪的眼睛，情欲的關系眼底有些水澤，在他看來特別誘人，這樣的人他怎麽可能不想，就說：“你想不想？”
“換個地方。”
這樣一說張起靈攏了攏自己的襯衣，扣子基本沒了就直接用下擺打了個結，摟著吳邪的腰往外走。到了電梯口就放開了，裏面有監控。可兩個人還相互看著，衣服上都有蛋糕，或許還有吳邪的液體。張起靈原本打了發蠟捋得挺有型的頭發被吳邪揪得一撮一撮豎在那邊，吳邪就更別說了，頭發亂糟糟不說，衣服也被揉得亂七八糟，兩個人就像在蛋糕堆裏打架了似的。
張起靈雙手插在兜裏，看了看吳邪的臉又看看吳邪的下邊，低頭笑了下。抿了抿嘴又看吳邪的臉，這麽一看就是一副帶了痞味的色狼模樣，區別在於一個猥瑣一個勾人，眼神也不一樣，張起靈對他明顯是寵溺的。
吳邪被看得有點不太好意思，就說：“笑什麽？”說完看了看自己下邊，看了還不如不看。
張起靈見吳邪這樣臉紅到脖子，回答他話說：“你這樣走路不別扭？”
想想吳邪是誰啊，這個被調侃了不可能不回嘴，就說：“你這樣勒著就不怕擱著蛋？”
“……”兩人就大眼瞪小眼下了電梯，只是一個臉紅，一個帶了點笑意。
這附近什麽都有，不過什麽都貴。張起靈出門直接到了邊上一個酒店，五星級的，要了總統套房。吳邪是覺得沒必要，本來兩個人搞得像偷情似的就應該貫徹到底，找個角落的小旅館來一發才對，現在弄得大張旗鼓的反而讓他心裏沒底。
張起靈刷卡的時候吳邪只看到一串的零，連著小數點進去的話還真沒看清。腦子一轉，不對啊，這人不是黑戶，不然怎麽辦卡。
“你也太奢侈了吧？”上電梯的時候吳邪說道。
“嗯？”
“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你還總統套房。”明顯是個不會持家的主。
“你不覺得委屈？”
這話是真把吳邪給噎著了，也有那麽點感動，畢竟H市□□的龍頭老大會考慮到他的情緒。別說是他這種身份，換成別的人在這個火急火燎的節骨眼上，誰不是想找個地方趕緊解決一下。不能說全部都這樣，至少大部分是，包括吳邪自己也不一定能想到是否委屈了對方的份上。
刷了房卡進去竟然是個玄關，再進去是個很寬敞的客廳，各種格局和豪華版的家庭裝修區別不大。兩室一廳，一廚房，主臥帶洗手間。主臥和次臥之間隔了個書房，當然都是超大的，更意外的是竟然還有個超大的會議室……
“要不……換一個……”張起靈問的自然是吳邪，大概也覺得自己似乎誇張了點。
吳邪兜了圈又回來說：“算了，感覺跟住解雨臣他家海景別墅似的，既然花了錢就好好享受下唄。”
人都這樣說了，張起靈也不客氣，拉著進了臥室，關了門就把人按門上親了起來。張起靈似乎挺喜歡親吻。
房間裏溫度剛好，還有點淡淡的香味。
“餵……張坤，你藥真的吐了？”
“吐了。”
“吳邪……”就在耳朵邊上，聲音已經啞到不行，“我想□□。”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